新华网讯:在各大电子零售平台纷纷亮出季度业绩增幅的时候,众多用户却拿着很多需求解决方案组团冲上顺逛平台打起了擂。大量的交易顾客站在了电商平台上,大量的手持生活需求解决方案的用户却在纷纷涌向顺逛,这成为当下零售业最为奇怪的景观。团购会不会被团创所取代?电商形态的零售平台是否会被社群形态的社会化生态所取代?中国零售是否真要迎来史无前例的纵深大转型?新华网记者就这些问题采访了帕勒咨询公司资深董事罗清启先生。
 
  数字零售目录是组织当下零售的主要牵引力
 
  新华网:中国连锁经营协会近日发布2017连锁百强榜单,百强企业销售规模2.2万亿元,同比增长8.0%,该榜单还透露两大变化,一是部分连锁百强企业线上业务的增长和占比显著提升,正在演化为全渠道零售商;二是门店构成发生变化,百货店、购物中心开店数量明显减少,而小型门店数量增长相对较快。相关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网络零售额达7.18万亿元,同比增长32%。透过以上两组数据,应如何看待我国零售业发展大势?
 
  罗清启:除了因为交易与送货的分离导致的零售资金的安排而演化出支付工具之外,零售还是在传统的零售范畴内处理一些技术层面的变化。社会总体零售目录的数字化解决了商品感知通信的问题,剩下的工作就是在压缩交易与到货的时间差,如何在空间上优化重置货物的在店、在库、在途结构是当下零售业经营变革的关键。
 
  我们现在看到的物流行业结构的急剧改变都是在应对商品在店、在库和在途的重置。门店的小型化实质是货物仓储绵密地介入生活区,在库的问题是要解决货物对城市和对多城市区域的市场平衡,在途最重要的是在优化区域运输工具,其中包括多式联运方式的生成。
 
  对当下的零售业来说最重要的数据有两个,一是中国经济增速,它是零售绝对总规模的重要参照系,它决定了我们在店在库在途“三在结构”调整的总规模,第二个应该着重关注的是信用消费总量的增长速度,它也将对零售的系统结构产生重要影响,而线上零售总额增速只是零售量从地面挪移到线上的一个换手率,它能显示零售额从线下形态中的撤出速度,它将造成线下零售店面的空洞化。
 
  除此之外,还应该注意到的变化是大型零售职能和大型物流职能的整合,这个整合的作用力是巨大的,但问题是这个整合后矢量的最终方向导向何方倍受关注,目前看这个矢量还是在零售业的天地中寻找经济性,当然,因为中国经济体量巨大,零售领域世界级的经济性还是蕴藏巨大的商业潜力。
 
  零售数字化聚合出的经济性没有成为组织力量
 
  新华网:有观点认为,20世纪上半叶,美国经济领先全球的原因之一在于产生了许多组织方面的创新,包括全新的组织生产和分销的方法。国内零售领域近年来涌现出了诸多新概念,比如无界零售、智慧零售等,希望随时随地为用户提供准确的产品和服务,与此同时,制造企业也在加速转型,比如“工业X.0”就倡导企业由单一产品提供向产品加服务模式的转变,即重新改造过的实体产品是能够行动、思考的智能设备,始终与用户紧密结合。从趋势来看,零售企业和制造企业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合作态势?
 
  罗清启:这些要提问的问题是有方向性问题的。中国零售最近十年确实出现了巨大的变革,但是,千万不能把巨大的数字形态的社会零售目录以及数字支付形式当成是里程碑式的、纪念性的行业建筑物来看待,这些工程不具备长时段的时代特征,总而言之,这些设施还是信息技术在封闭的零售体系中造成的奇特的、阶段性的过渡物。
 
  长久以来零售一直被当成是工业这种知识理性的交易环节而存在的,经济的运行是知识理性不停地向作为交易聚合体的市场不停地注入理性的过程,市场经济被抽象为单纯的交易行为的集合,工业是知识理性,零售是知识理性的授受点。工业的发展过程不仅仅是主导着知识理性,还对所谓的市场主体不停地进行着理性的批判,消费的主体被当成沉默的需求,这是工业自傲的时代特征。
 
  与此相反,当下的中国零售业更是弥漫着一种自傲的思维朝向:巨大的数字形态的社会零售目录会成为未来社会生活的操作系统,它会拿着手头的支付工具,带领着背后物流的“三在结构”去跟也在家接受数字化改造的工业系统对接。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幼稚的,我们零售的数字化改造改出了一个新天地但并没有改造出一个新逻辑。
 
  数字零售平台聚拢了前所未有的货币力量,这股力量的经济性超过了目前国内任何一个工业企业的工业规模,也就是说这股经济力量可以和任何一个工业企业对攻,但是,它却没有能力和整个工业体系对攻,它可以广泛收集货币的力量,但却没有大规模收集需求的力量。数字零售聚合出的世界级的经济性并没有成为形而上的力量,在大规模地收集到货币力量之后主导性的零售平台兵分两路,一路作为支付功能单飞而去,一路沉入零售业底部去挖掘行业的经济性了。
 
  顺逛社群形态正在崛起为一股组织并扬弃零售的力量
 
  新华网:据粗略估计,现在微信上每天会建立200万至300万个群,但其中40%以上的群会在短短7天内直接消弭,只有30%的群会活过一个月,并且大部分微信群的活跃程度也不高,而日前顺逛生态品牌展开的“头号社群”活动响应的踊跃程度却出乎意料,首次采用的社群互动竞技模式吸引了大量用户和大量的需求解决方案,这种爆棚的局面在国内社群经营上尚属首次,这种场景能否持续?后电商时代,社会要素的组织形式开始了新一轮创新再造,顺逛这样的社群形态能否对零售业带来实质性的颠覆?社群经济能否会逐步成为改变中国未来的新经济模式?
 
  罗清启:我们的世界观犯了很大的错误,就是用信息技术的视角去探勘社会不同部门的内部创新,典型的表现就是生产领域的工业4.0和零售领域的零售的平台化。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是生产与交换的精致的局域理性以及这些局域理性的对抗,生产力的无边界化给了我们更为广阔的视角去新建经济社会的总体理性,单纯去谈论工业与零售的对接是十分机械的,因此,我们必须有手段、有工具去重组我们的传统社会分工之下的不同部门和不同的个人。
 
  在此之前,组织社会的手段是信用,它从抽象的经济属性上组织起了社会,这样的社会是抽象的、单一的,创新是分散的,创新仅仅是作为一种资源性的属性分散在社会的角角落落,根本不是组织手段或组织方式。我们应当这样思考,信用之所以主导并组织起社会的经济,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信用的强大而是创新的羸弱。在信用的组织下,我们的社会首先是一个抽象的经济社会,然后才是其他的社会,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不是信用组织了社会而是信用拆离了社会。
 
  就像我们必须去缩小分工的社会意义是一样的,蜜蜂是社会分工的典范,但是,它们创造出的是一个没有变化的世界,所以,是什么力量推动了分工的世界的变化比分工更为重要,信用和分工一样,它在经济学中的意义必须缩小,信用组织了经济社会,但是是什么因素能推动这个被信用组织起来的社会大踏步地前行呢?这才是我们需要重新思考的社会支点。
 
  生产力分布形态的平滑性的改变让生产和交换等社会部门从自己的传统空间中解放出来,所以,创新像信用一样必须作为一种社会的组织手段被创造出来,当然这种组织手段带来的组织形态就是社群形态,它将把原有社会分工的部门以及社会所有的经济主体内化为整个社会创新的一部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顺逛社群竞技活动实际上就是以创新作为新的组织手段实现的对社会的重新组织,这种社群是积极的社会自我意识,是以现有的组织形态扬弃为中介的自我意识,这是一场社会创新重建的革命,在此之后,我们不仅能在我们的社会中发现经济还将在经济之上发现人,当然是创造性的人。